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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記>


    有些關心孩子教育的朋友來信問我:九二一後的校園重建是如何展開的?政府、學校當局、家長、孩子們,還有「你們這些重建工作者」各自在想什麼?


    我想,雖然相較於整個社區的重建而言,校園重建是比較單純的,但是,在每個單純的背後,都還是有複雜的面向。我們可以讓倒塌的校園很快重新蓋起來,但是能否在重建的過程讓所有相關的人都學到什麼,並為教育體制注入新的思考,那才是更具挑戰的部份。


    我以當時所寫的這篇「孩子的天空」來答覆這位朋友的來信,199912月發表在我當時工作的<新故鄉雜誌>第四期上,副標是現在為了讓內容更清晰而加上。


    希望這篇文章所呈現的理想性,可以讓我們重新對於「教育」的真諦有所反省!


                                                                                                 林琮盛  於2007.10.10


 


孩子的天空



 


──「九二一」後那個冬天的孩子們…


 


林琮盛


 


強震之後,還來不及撫平傷痛的孩子們


已在易地而建的臨時校園裡填補缺課


但這場童年的惡夢


這條充斥人生荊棘的道路


這件百年樹人的大計


又將如何填補?


未來,孩子們的天空


可有翅膀?



 

   上午八點,朗讀聲從各班的教室響起,不只是自己班的,還聽得到前後鄰和左右班的。但也不時夾雜著上音樂課班級的樂音,還有教室外體育老師在狹小空地整隊的口令聲。五年級的震宇皺著眉頭說,自從搬來簡易教室,就再也沒有安安靜靜上過一節課。


 


百年老校的浩劫


    十一月底,料峭冬雨挾著寒流來襲的清晨,一部部送著孩子上學的機車陸續開抵鐵皮圍牆後,就見孩子們瑟縮著脖子,走進簡易校門。


     45間簡易教室,有如一個個火柴盒般的密集搭建在這塊台糖的土地上,這是這全南投縣最大的一所小學--埔里國小的新家,也是孩子們在睽違45天校園生活後,迫不及待想要重拾書本的園地。


    班級數多達七十九班,師生人數有三千人的埔里國小,在今年(1999)五月才舉校歡慶百歲生日,然而這所百年老校在震災中也幾乎全毀。「118間教室、28座樓梯、18棟廁所,還有百年來的紀念物和設備,全成了瓦礫」,一位資深教師傷痛的說。


    而堪與「埔小」並稱為埔里市區學校災情最慘重的南光國小,全校除了廚房和禮堂尚可修復外,校區建築早已如波浪般扭曲擠壓,徹底損毀。還有建物從一、二樓橫面折斷、損失59間教室的育英國小;以及教室如蛇籠般扭動斷裂的宏仁國中、埔里國中….。「921」這場百年強震,將南投縣182所中小學,震垮了148所。也使位在埔里的14所國小、3所國中、2所高中職和一所大學,分別受到重創。公私立托兒所、幼稚園,也同樣傾倒無數。孩子們的未來,成了重建過程中最迫切的議題之一。


   


狹地間的天堂


    簡易教室設在和平東路的南光國小,有著1300名師生,下課鐘一響,所有學生都湧出24坪 大的教室,有人上福利社、有人擠廁所、有人衝到鄰近原屬埔里高工射箭場的空地追逐起來、也有人就在泥地上挖幾個小坑玩起彈珠。


    今年八月才調來南光國小就遇上這場震災的校長曾阿南急切的說,現在孩子們最需要的是一片空地,要讓他們有宣洩體力的處所,才能稍慰震災後的心靈陰影和負荷得起一整天滿滿的八堂課。但是現在充作運動場的射箭場已被鎮公所徵收將作為蓋老人安養中心的用地,「日後,孩子們連上個體育課都不知要往哪裡去?」


    事實上活動空間不足已是每一所簡易校園的共同隱憂,從埔里國中的臨時教室要走到充當運動場的親水公園,得花上20分鐘;而班級數超多的埔里國小更是迫在眉睫,由於45間簡易教室加上3間辦公室已將所有可用的空地塞得滿滿的,何況「埔小」還缺少36間簡易教室,致使現在必須採取兩班併成一班上課的方式來解決,「現在連加蓋簡易教室的土地已經很難找了,再要找一片可供孩子們活動的空間談何容易?」一位行政人員說。


    因此教室與教室間的三公尺間隔,和少許空地成了學生們上體育課以及下課活動的唯一所在。小女生只能跳跳橡皮圈,或是牽著手穿梭在人群中講悄悄話;而精力充沛的男生也在這樣的縫隙裡震天喊地的衝來衝去。


   「上體育課只能繞著教室跑,或做體操。稍微大聲一點還會被在教室上課的人罵。現在一點都不好玩。」四年級的浩明抱怨說。


    不過在教育局的密集補課政策下,這狹地間短短的十分鐘下課,已是孩子們最珍貴的遊戲天堂。


 


上課,上課,再上課


    下午四點鐘,六年級的羹堯上完一整天課,馬上被等候在校門口的安親班老師接走, 「媽媽說下課還早,要我去安親班把功課寫完,也把地震後沒趕上的進度補回來,否則上了國中,會跟不上人家。」同時上這輛課輔專車的還有十五位同樣身心俱疲的小朋友。這學校八堂課之餘的兩個鐘點,成了孩子們比別人更強的營養針。


    十一月初,埔里的各級中小學陸續復學後,從早上八點到下午四點、沒有週休、沒有國定假日,一週48節的補課措施也隨之展開。一位校長認為:補課,是為了不影響學生的受教權,但是絕不能趕課,學校是運用每一個空堂,讓缺的每一節課在春節前一一補回來。


    但也有反對補課的老師認為,根據教育專家研究,歷經強震驚嚇後,孩子的學習力只有原來的百分之二十,「現在從早到晚都在補課,真的不知道是否有效果?還是適得其反?是不是應該調整教材,給學生更多的生活教育?」。


    另一位老師則質疑:「孩子在受到驚嚇的心靈都還沒撫平前,補不補課真有那麼重要嗎?」這位地震後就一直擔心學生安危而四處找尋失聯學生的老師,挫折的連想為孩子們做點心理輔導及地震教育的時間都找不出來,而「補課,若只是形式上把課本的內容填鴨式的塞進孩子們的腦袋,這有什麼意義?」


    但更令老師氣餒的是,當她發了60份問卷給學生家長,結果只有一位家長反對補課,「埔里的家長都怕他們的孩子跟不上都市的學生,所以大部分都舉雙手贊成補課。」


  「但是我們的教育真的只能賦予那麼單一的價值嗎?除了學業成就外,是不是還要追求不一樣的學習呢?」老師道出她對目前教育取向的擔憂。


 


從廢墟出發


    921大震後,埔里社區工作者王元山即騎著他那老舊的摩托車,載著年僅五歲的孩子,四處勘災。「我不只是在調查災情,也是在對我的孩子實施真實的生命教育。」建築研究所畢業的元山說,他要讓他的孩子知道大自然的威力:會把房子摧毀,會把人埋掉,會叫很多小朋友失去了家;但是人只要活著,就要堅強,就要學習面對災難,「然後從廢墟中,站起。」


    元山對於很多家長在大震後急急把孩子遷出災區提出另一種思考,他認為一般家長還是普遍有把「知識」等同於「教育」的誤解,所以為了不讓孩子課業中斷,就要趕緊為他找個安全的學校寄讀。但是地震震毀了家園後,接著挖土機把廢墟剷平、移走,然後重建。這段過程對孩子來說是有感覺的,如果不給他參與、給他一個連貫的記憶,只讓他忽然發現家成了一個空地,又忽然從一塊空地變出一棟房子,這樣的生命是不真實的。


    「教育,是要給孩子一個可以體驗的整體社會過程。」元山擔心,921對孩子來講不能只是傷痛,若為了怕他傷痛就把他從過程抽離,這樣地震後的世界對他將會變成一處空白。


    知識可以填補,但是失去這麼重要的生命過程,將比暫時失去知識更可惜。「而如果所謂的學習只定位在能否考上高中、大學,那災區的孩子可能會吃虧;但是如果學習是指整體的,那麼他的未來成就,就不見的會輸!」元山肯定的說。


 


社區,學校的家


    從地震前就特別關心教育鬆綁的元山,並不認為現今學校空間不足是個大問題,他相信空間只是簡易教室的限制,「但我們是否也要趁此機會思考,校區的界線究竟在哪裡?」


    長期以來,學校圍牆彷彿已成老師學生心中共同認知的一道與社區的藩籬,「同一個孩子,在家時竟然跟到學校後是不同角度、不同立場在看事情。」元山納悶的指出:難道社區不是每一位孩子的家?當社區有難時,老師學生怎會坐視不管?而當學校空間不足時,社區又怎會吝於將平日活動的場地釋放給自己的子弟呢?


    有形的圍牆不只阻隔學生和社區的關係,同時也切割學生學習社區文化的意願。以往我們的教育設計硬是把兩者分開來,結果不只造成雙方的疏離,甚至為了爭奪資源而惡言相向,這是我們教育方向出了錯。元山認為,唯有「學校社區化」、「社區學校化」,讓彼此互為延伸,學校才能滋生出社區特色,社區也才能護衛學校。「因此只要學校和社區都能把心中的疆界打掉,學校的空間不就變得何其寬廣?」


    也有人認為,沒有圍牆的學校豈不是門戶洞開?學生也難以管制?元山則相信,如果圍牆代表安全,那麼校園治安就不會亮起紅燈;而如果學校必須靠圍牆來使學生安坐於教室,那麼一根繩子豈不是更有效?「如果社區居民都把校園安全當作自己的事,每個人就都是警戒燈,而不需要圍牆了;另外倘若課程的內容與方法都是吸引學生學習的,自然就不會有學生無聊到要成天想要翹課了。」


 


教育作先鋒


    十月,隨著學校陸續復學,繼之而起的校園重建議題,逐漸在災區醞釀。教育部坦承要籌措此次震災受損的841所學校的390多億元重建經費,著實不易。而更令人擔憂的是,此次的大震也震出了公共建築包括學校的營建弊端,這已不只是「白道」、「黑道」的問題,還有重重陳年積弊的內幕等候揭發。「學校的重建工程真能迴避的了地方派系的層層圍堵而浴火重生嗎?」這樣的疑問一直存在教育界人士的心中。


    不過也因為對這樣的政經結構不滿,從而喚起許多民間企業、團體的正義感,展開認養學校重建的行動。


    率先認養28所學校,預計將投入42億元經費的證嚴法師呼籲:「孩子們的教育不能斷,下一代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責任。」而台塑集團也提出以4.8億元認養16所學校的計劃,董事長王永慶尤其強調,要以企業經營的精神,用一百塊錢,做出一百二十元的品質和效率,杜絕以往的工程弊病。而教育部除了正面肯定這些認養機構的義舉外,也重申希望學校重建工程的發包作業趕在明年三月24日緊急命令截止前完成,要讓每一所受災的學校,在九十學年度有嶄新的校舍可用。


    校園重建,在整體重建計劃尚且是一片渾沌的煙塵中,已經悄悄脫韁開跑。


 


新世紀的校園


    對稍有常識的人而言,長久以來學校建築結構的隱藏危機是早已既存的事實,地震只是使它露出原形而已。我們反而要慶幸大震不是在上課時發生,否則


    反而正當大家都把校園重建的期待聚焦在工程品質時,學建築的元山認為,要蓋一個堅固的學校對建築師來講一點也不難,但是要讓校園建築結合開放教育的需要和社區特色,就不能單純的把它當作是一樁營建工程來做。反而是多年沒有機會改善的建築結構問題,可以藉此重建機會,以前瞻性的眼光來規劃出符合新世紀教育理念的學校建築。


    目前擔任中華民國建築學會理事長的黃世孟,在為教育部所委託草擬的「921地震受災國民中小學的建築規劃與設計規範」報告中指出:學校重建時不應再制式的複製傳統的建築形式,而應以未來的需求為規劃方向。


    例如教室空間規劃要能因應多元教學的原則,使教室可做不同班級、人數與課目的彈性運用;校舍建築也應考慮方位、光源、風向、噪音源和符合無障礙教學空間的設計。


    同時環保生態也應受到重視,這除了「環保建材」、「綠色學校」外,還有盡量利用自然光線的照明方式、使用低沖水量衛生系統、雨水保存再利用系統、廢棄物再利用、垃圾分類回收、排泄物的回歸農業使用等等。


 


營造一所有特色的學校


    但是一個現代化的校園空間,除了考慮到人與土地相處的倫理、人性化的設計、和新社會的標準外,也不能忽略社區特色和生活記憶的嵌入。


    不過以福龜國小結合小木屋和大自然為特色成名後,很多人開始嚮往田園小學、森林小學,南投縣教育局更預備再規劃36所農村學校實施田園教學。


    對於這股被特化的潮流,元山認為,「田園,不應該是目標。當田園是原本的生活空間時,成為田園小學才有意義。」所以也可以是工廠小學、是糖廠小學、是河川小學、是山林小學、是漁港小學,是任何具有在地社區特色的學校。「我們要的是把孩子從書本的知識拉回他的生活來,這裡就應該談到自己生長的土地、自己社區的人文歷史、以及參與規劃社區未來的理想和行動。」


    他以埔里的各所小學為例,大成國小週遭是埔里手工紙廠的重鎮;育英國小則是打鐵街所在學區;南光國小、愛蘭國小是歷史悠久的古老社區;桃源國小、水尾國小,更是自然生態豐富、環境絕佳的小學,這些都是非常適合深化作鄉土教學與建立學校特色的素材。「特色,就要從對自己社區的資源認識發展找起,而不是抄襲和移植。」


    而生命記憶的嵌入更是學校如何和個人及社區整體生命產生連結的呈現。以這次大震的經驗而言,許多學校都已在思考成立地震紀念館的可能,但如果只是建一座紀念碑或找一些劫後餘物來當標本,恐怕這座紀念館還是死的。倘若我們要讓這次地震的意義被社區人的後代子孫永遠記得,也許還要鼓勵所有人來回溯、用任何形式的創作來紀錄這場傷痛、用每年固定的避震演習來記取前車之鑑、用每位孩子的體驗轉化為對大自然力量的理解。紀念館的意義,應在於這樣真誠的認識、反省和記取。


 


不只是一件工程,更是一項教育


    初冬的埔里,拆屋的重機械部隊依舊在業已殘破的危樓前揮舞,拆、拆、拆,對需要拆除掉近一萬棟房舍的埔里而言,重建之路和煙塵一樣令人迷惘。但是校園重建的規劃,已經默默在進行。


    首先是被慈濟認養的埔里國中、小和大成國中、小四校最先提出重建藍圖。游泳池、運動場、音樂廳、美術館、工藝室、科學中心、電腦資訊網,一處處宏偉、先進的設備座落在建築設計圖上。「我們重建後的學校設備,絕對是不遜於台北的第一流學校,我們要讓埔里的孩子也有充分的機會和都市的學生競爭。」一位參與設計的行政人員堅定地說。


    相較於雀屏中選者的不虞重建經費,災情同樣慘重的其他學校,就只能繼續等候教育部尚未定案的援助計劃。


    「不管有錢沒錢,如果我們只是等著被規劃,而沒有自己的想法,那麼未來的校園除了外表看來是新的以外,本質還是舊的。」元山急切的走訪各所學校,向校長們提出建言:「我們應該徹底的思考,我們的孩子需要什麼樣的教育。而校園重建,才有願景。」


    許多教育專家在地震後都提到,校園重建正好可以落實人本教育的理念和實現「小班小校」、「學校社區化」、「家長參與」、「終身學習」和「校園開放」等等夢想。但是如何做呢?


    「我們不是要人家畫一張校園藍圖再來問我們:這樣好不好?而是我們要自己思考,在既有的空間條件下,我們要與孩子們共創一所什麼樣的家。」元山不厭其煩地把他的想法跟所認識的老師、校長溝通。而這個「我們」,就不只是建築師、校長、和行政人員,還包括老師、學生、家長、和社區居民們的對話。至於「共創」的慨念,是真實的讓大家可以參與夢想的完成。


    「校園重建必須從一個工程問題,被提升到教育的過程,那才是教改的新契機。」元山說。


 


重建,需要一起來想像


    有人說:學習,有如一場知識探險;而學校,應該是給予孩子們一個可以愉快的探險空間。因此重建之路,實在不容濃縮或求速,「我真的寧願重建的步伐慢一點,」對於教育部急切的要在最快的時間內給受損學生一個新校園,元山期期不以為然,「一味鼓勵追求重建的速度,反而使孩子失去一個可以勾勒、體驗和實踐夢想的機會。」


    「我希望學校以後有一座軌道車跑道」、「我想要有一個可以做爆炸實驗的實驗室」、「我希望校園裡有樹屋、有秘密基地、有探險步道」、「我想要一整天都上體育課」、「我不要每一堂課都是在教室裡上,可以去河邊..」、「我希望學校像家一樣自在」,孩子們的聲音不見的都是天方夜譚,但學校也不是把每一種需求都一五一十的請建築師做好,滿足大家,「我們要做的是完成一個滿足各種教學可能的預備,而真正的目的是讓他們自己來填充與創造。」


    而老師也有自己的期待:有人希望學校不要再以行政便利或容易管理為由,忽視多元的聲音;有人想要擁有更多教學自主權;也有人認為應該結合家長專業以活化教育的內容


    然而在長久習於統一、集權的管理思維下,連我們的教育工作者都不僅要重新學習開發想像、學習爭取與發聲,還要從千頭萬緒的重建工程裡,學習民主和參與。當有人想像校園變花園時,學校應該提供給他的是足夠的植物生態知識,再和他一起彎腰綠化;而更重要的不是花園能否完成,應是關心生態的文化,是否已在孩子們的心裡札根。


     


理想的啟動


    大震後的埔里鎮郊,塵揚漫天。國小的大樹下,以帆布搭成的臨時教室坐滿了二十幾位學生,老師正在黑板演練算數。忽然一個餘震,學生驚駭聲四起,不過還來不及逃命時,餘震已歇,同學們彼此嘲笑誰比較膽小!而老師已放下粉筆,乾脆談起地震和地質的關係。


    沒幾分鐘,忽然一個黑影自頭頂上方掠過,「是老鷹ㄟ」,眼尖的孩子馬上脫口而出,這時每個人的目光都只注視著在天空盤旋的老鷹。而老師又收起地震的話題,跟同學們談起這隻大鳥的生態,同學們更是七嘴八舌爭著說說他們對老鷹的觀察。


    「這學期的課被地震震得亂七八糟,但是我們也因此學到很多以前忽略掉的課程」,一位老師說。誠然,地震把許多成規和舒適打破了;但是卻也帶給大家更多開放思考的空間。對於教材的彈性選擇和教法的活潑性,更是考驗著老師的教學能力。


    另一所學校的學生在老師帶領下,正涉入穿越校園的那條溪流。「你們在做什麼?」「我們在調查溪裡到底棲息著多少種類的生物。」「調查這個作什麼?」「老師說學校在重建時,要展現出我們的特色。我們學校有泉水、有小河,但是不把它的生態調查出來,特色就看不到了!」


    還有一所市區學校,正熱烈的與社區居民和家長們,一起商討如何建一條既安全又有趣的上學步道。


 


與現實拔河


    「現在很多學校都動起來了,」已經說服埔里五所學校要自己規劃重建藍圖的元山欣慰說。「但是如何防杜因循的利益分贓,以及爭取一個更開放的教育政策與合理的規劃空間,還有得努力!」


    「如果教育部不接受學校與民間版的重建藍圖呢?」


    「那就繼續以理想跟現實拔河吧!」


 


    921」,大自然割裂的一道生命的傷口,在模糊了的校園,喊痛。


      而孩子們的天空,可有翅膀?


 


                                          <本文發表於  新故鄉雜誌第三期 199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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