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為腦瘤開刀的姪兒祈福 聰明活潑的四歲的姪兒，去年突然被診斷出罹患兒童腦瘤 頓時,全家族心慌意亂，尤其弟弟和弟媳更是面臨眾多治療抉擇的矛盾 當最危急的時刻， 他們倆終於決定為孩子盡速開刀 然而這一刀，連最具權威的腦科主任也不敢肯定是否能夠安然度過 在手術室外，我與父母和其他弟弟陪同等後結果 長達二十幾個小時的開刀過程 讓我心思不斷翻湧震撼的有人生幾何，愛要及時的感嘆 也有眼見弟弟夫妻倆攜手相偎，不發一語的愴然神情 而迴繞在我腦海無法揮去的還有一幕 那是手術前，他們三人緊緊擁抱，告訴對方的一句話.... 謹以這首詩，為開刀後持續進行化療已近一年的姪兒祈福 並盼天下所有孩子們： 平安 長大
孩子
許是麻醉的劑量不夠
不然，一道道呼喚聲
怎麼穿得出厚厚重重的鐵門
錐入媽的心？
莫非當初你提早一個月降世
預先窺知了人間
生老病死悲歡離合的禁忌
因而，你必須以一輩子的力量
與苦命、災難悖抗
七點三十分起，推你進入手術室那一刻
媽的心電圖便和牆上的電子顯示板一起跳動
回想著一刻前你才緊握著媽的手
虛弱地說：我們要永遠永遠在一起……
而今昏睡的你
不再言語
但媽知道
你沒有忘記，更不能忘記
我們要永遠 永遠
在一起的誓言
孩子
四歲的你，怎麼經得起惡瘤在腦幹裡齧齒竊笑
而需要醫師伯伯在你顱內構工，與蟲蟲搏鬥？
許是手術刀太過鋒利
媽聽得見
陣陣器械交錯聲
冰冷的劃開你脆弱的頭顱
而戰場，在媽的頭皮
血，在媽的胸口
痛，在媽緊繃的每一道神經裡
已然十幾個鐘頭
孩子
媽一動也不動
眼光不敢離開過顯示器
耳朵不敢漏接一個廣播
望著螢幕
有如你生命的脈搏
媽的心肝啊
也懸在滴答聲中擺盪
（媽不累，媽真的一點也不累
你比媽勇敢
孩子
你一定要比媽，更勇敢……）
醒來吧！孩子
花園內的春光正燦爛
鳥聲蟲唧瀰漫著大地
而你最喜歡的ㄅㄨ ㄅㄨ小火車
正等著你按下出發的開關
孩子，醒來吧！
媽，相信
你銀鈴般地童音
在麻醉未退的唇上
早已說過千萬句：
我們
真的
要
永遠
永遠
不分離……
掌思 九十四年六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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